導語：今年是PlayStation誕生25周年，外媒The Verge在本月早些的時候發布一篇頑皮狗總裁埃文·威爾斯（Evan Wells）的採訪。讓我們跟隨他的視角，回顧自初代PlayStation以來遊戲在每個世代之間的變革和飛躍，以及頑皮狗從《古惑狼》開始，在創造力支撐下一步一個腳印地發展。
在埃文·威爾斯的腦海里，永遠記得一則上世紀90年代的老舊廣告——一瓶李施德霖牌漱口水像泰山一樣拉著藤蔓盪過了一片叢林，標誌著該品牌新風味的到來。上述的所有畫面都是由計算機生成的，在今天看來或許會顯得過於簡單和老套，不過這對威爾斯而言卻是一個重要的時刻。「我清楚記得自己當時的想法『瞧瞧這光追效果和畫面吧，遊戲永遠沒法這麼漂亮』！」這位《最後生還者》和《神秘海域》的開發者，以及現任的頑皮狗總裁回憶起了這段趣事，「然而今天再回看這段廣告，和我們現在做的東西已經完全沒有可比性了。」
威爾斯當然比絕大多數人都更了解3D圖像在過去多年裡的變化，以及這些變化如何對遊戲媒介產生影響。他的職業生涯開始於水晶動力和SEGA等開發商，這也意味著他在工作之初就需要為像3DO這樣的早期3D主機創作內容。他在擔任《Gex: Enter the Gecko》的首席設計師期間首次接觸到了PlayStation。他說：「當我們首次接觸到PlayStation的瞬間，就已經意識到了這背後巨大的潛力。」威爾斯認為在那個遊戲媒介從2D向著3D轉變的時間節點上，大多數人都不清楚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，但這也正是那段時期最讓人興奮的地方。
「那時候每個人都在努力掌握3D遊戲設計，就像一場新的西部拓荒。」威爾斯說，「沒人知道怎麼做出有趣的玩法，沒人懂得如何處理3D鏡頭。令人振奮的是每個人都在不同的道路上進行著嘗試。正是因為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藍圖，因此才誕生出了眾多不同種類的遊戲。我覺得當年的遊戲開發和現在的3A大作相比，其實更接近於獨立遊戲的製作模式，你能在裡面看到更多的實驗。」
在此期間，有一家叫頑皮狗的開發商給威爾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作為《Gex》的主要競爭對手之一的《古惑狼》在3D平台上進行了與眾不同的嘗試。本作既沒有選擇向玩家提供廣闊的開放空間，也沒有選用經典的橫軸關卡，而是採用了更加緊湊的結構設計和第三人稱視角，通過場景中的謎題和立體布景來吸引玩家。「想要弄清楚頑皮狗如何創造出這種獨特品味的好奇心，成為了吸引我加入他們的動力。」威爾斯說，「他們利用了CD流數據的優勢，這在當時是一項開拓性的創舉，也使得他們能夠實現當時的畫面保真度。我完全被震驚了，也很興奮能夠來到這裡並弄清背後的原理。」
威爾斯於1998年加入了頑皮狗，帶領《古惑狼》團隊度過了PlayStation末期的歲月，而在那段時間裡即將到來的PlayStation 2將再一次帶來了巨大的變化。頑皮狗也在2001年被索尼收購，成為了索尼旗下的第一方工作室。威爾斯說，當他初次了解到PS2的細節和參數，包括更加強大的處理能力和DVD的儲存容量時就已經意識到，這對初代的PlayStation而言將又是一次「巨大的飛躍」。「PS1到PS2之間處理能力的升級，可能目前為止世代之間最大的一次跨越。」威爾斯說。
機能的飛躍給頑皮狗的遊戲製作產生了重大影響，PlayStation上的《古惑狼》基本是線性的，而開發者們在PS2時代的《傑克與達斯特》系列中創造出了一段結局更加開放的冒險。與此同時，新工具的誕生也使開發者們能夠進一步實現自己在敘事上的野心。威爾斯說：「它使得PS1上非常簡略的敘事模式，進化為了PS2上可以進行對話的過場動畫。」
這種對於敘事的執著逐漸成為了頑皮狗的標誌，他們不斷利用新技術創造出了更具電影感的敘事體驗。工作室PS3時代的處女秀是一段奪寶奇兵式的冒險，名為《神秘海域：德雷克的寶藏》，這個系列之後還會誕生出眾多經典的續作；四年之後登場的則是一款基調更加陰暗的喪屍末世遊戲——《最後生還者》。那隻穿梭在穿行在多彩場景中的卡通古惑狼已經逐漸成為歷史。頑皮狗這個名字，開始因為其震撼的過場動畫和栩栩如生的角色演繹而變得如雷貫耳。Nolan North是遊戲行業里最高產的配音演員之一，然而迄今為止他最具代表性的角色依舊是魅力十足的內森·德雷克。
在這段時間裡發生改變的不僅是遊戲內容，還有整個遊戲製作的流程。威爾斯認為遊戲從PlayStation時期發展到今日，作品的體量是最為顯著的變化之一，開發團隊的規模也變得極其龐大，製作周期被拉得很長。1996年的《古惑狼》只有十幾位開發者，而現在工作室已經有了數百位成員。在成立早期，頑皮狗基本保持一年發布一款新作的節奏，而現在他們的腳步明顯更加和緩，只專註於少而精的大作。明年發售的《最後生還者 第二幕》是他們自2016年《神秘海域4 盜徒末路》以來第一款完整作品。
談及這種變化威爾斯表示：「我很滿意我們為自己打造的市場定位，也就是通過深刻的敘事體驗帶領玩家踏上一段跌宕起伏的旅程，我們能在這類遊戲里通過其特殊方式給予玩家獎勵。儘管我也會想念規模小、開發快、周期短，所有人在一個房間里靠說話就能交流的日子。但是後來這些大作的成就，以及給玩家帶來的影響，是絕對配得上我們的付出的。」
《神秘海域4》裡面的一個片段，更是直白地呈現了早期3D遊戲和現代大作之間的差距。在遊戲途中，內森·德雷克會和愛蓮娜·費雪躺在郊區家裡的沙發上玩遊戲，而他們玩的正是初代PlayStation上的《古惑狼》。這款在當初算得上重磅炸彈的作品，現在已經變成PS4遊戲的內置小遊戲了。威爾斯說他們只用一個程序員就把遊戲腳本嵌了進去，兩者幾乎無法視為同一款作品。
《神秘海域4》里的《古惑狼》
擺在我們面前最大的問題是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？索尼已經公開了PS5的部分細節，並確定將在明年下半年推出。除了按照慣例升級處理器以外，次世代主機還配備了自適應扳機手柄、光線追蹤、8K畫面，以及改進後的用戶界面。但是最讓威爾斯和頑皮狗興奮的，莫過於新主機的內置SSD，索尼承諾這將是遊戲幾乎實現即時載入。
威爾斯說：「我認為這將能使我們把遊戲內容毫無阻塞的傳遞給玩家，他們無需在經過等待後才能重新回到遊戲。」